第 9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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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迢晔本没想这么早就解决陆友孜, 可没想到, 有些人呀,就是这么喜欢自己往死路上撞。碰谁的东西不好,偏碰他的东西, 而且碰的, 还是他的心窝子!真是没眼力见。
男人立在槅扇前, 深深吐出一口气。槅扇半敞, 满目银霜堆雪。男人远视庭院内那株挂着冰渣子的香槐树,呼吸之际,满是浓稠的血腥气。
屋外不知何时又落起了雪,窸窸窣窣的随溯风而入,打在男人的脸上。陆迢晔负手而立,俊美如俦的脸上显出一抹笑意, 深沉,嘲讽, 冷意盎然。
“爷。”福缘垂着眉眼, 唤道:“陛下他……”
槅扇下,陆友孜满身鲜血,早已昏厥过去, 不知生死。
陆迢晔捻着指尖的鲜血,看一眼不远处被雪雁搀扶出去的苏锦萝, 道:“送回宫去。”
“是。”福缘应声, 唤了人来。
明远带着几个面生的仆从, 从穿廊进, 轻手轻脚的将人抬上庭院内的马车,溜溜的送出了静南王府,往皇宫去。
“爷。”福缘还未走,他近前,将一封奏折递给陆迢晔。
陆迢晔伸手接过,看罢后冷笑一声。
“沈玉泽?”
“是。”福缘道:“因着军功卓著,沈小侯爷已被加封为龙威大将军,不日便会回城谢恩。”
“来的巧。”陆迢晔单手一扬,那本奏折就被扔到了庭院内的小水坑里。坑面上覆着细碎薄冰,那奏折半身陷进水里,半身露在外头,瞬时就被打湿,模糊了字迹。
“让皇上见,越早见,越好。”
……
苏锦萝不知屋内发生了什么事,当她回去的时候,一切如常。炭盆内置着安神用的百合香,墙边的花几上置着一只白玉瓶,上头是一株新剪的红腊梅。原本沾着血迹的素娟屏风和槅扇皆已被换过,白玉砖被擦拭的干干净净,不留一点痕迹。
厚毡覆在干净清爽的槅扇、雕花木门四周,遮蔽溯风细雪,鼻息间充斥着一股浓郁的熏香味。
苏锦萝站在新置换的大理石插屏前,伸手触了触上头岁寒三友的双面雕绣,暗咽了咽喉咙,声音微哑道:“你,没事吧?”
男人正站在插屏后换衣,透过浓郁的熏香,苏锦萝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冷梅香,依旧是那么熟悉。
“无碍。”清冷声音自插屏后传出,陆迢晔敛着眉目走出来,将手中玉带交给苏锦萝道:“替我系个腰带。”
苏锦萝伸手接过那玉带。
玉带质硬,触手温软,上雕四爪蟒龙,与陆迢晔身上的蟒袍如出一辙。
苏锦萝垂眸,小心翼翼的替男人将玉带箍到腰上。
小妇人穿一件宽松袄裙,收胸窄腰的勒出身段,披着大氅,垂着眉眼,露出一截纤细粉颈。双耳上一对玉圆珰,青丝微乱,白嫩小手举着玉带,吃力的围住他的腰。
陆迢晔站在那处,伸手虚扶住苏锦萝颤巍巍的纤细身子。
小妇人埋着头,小嘴轻蠕动,声音极轻,含在喉咙里,根本就没说出来。
“嗯?”男人偏了偏头,发出一个音。
苏锦萝使劲摇了摇小脑袋,然后替陆迢晔将玉带扎好,又替他将衣襟上的扣子系好。
陆迢晔伸手,掐住苏锦萝的下颚,强势的将小妇人的脸掰向自己。
苏锦萝眨着双眸,小嘴微抿,鸦羽色睫毛轻颤。一副想说话,却又不愿意说的模样。
陆迢晔蹙眉,道:“我以为,这些事你早已经知道。”
在陆迢晔娶苏锦萝之前,就已经知道这个小妇人对于他的野心,看的比旁人透彻。而在多次试探下,陆迢晔更加确定,苏锦萝知道她自己迟早会有面对这一天的时候,所以男人并未将今日的事放在心上。
因为这不过就是迟早的事。
他的心狠手辣,不是一日两日,而是十几年的精心部署。他不是一个人,他的身后牵扯着整个朝廷,他败,不仅是他要死,连这个小妇人的性命也不能保住。
苏锦萝动了动小嘴,声音嗫嚅,“我,我知道……你不愿娶我……”而如今这人,不日便要当皇帝了,自然再瞧不上她。
听到苏锦萝的话,陆迢晔的面色有一瞬怪异。片刻后,男人脸上阴霾尽消,显出一抹笑,透着揶揄。
他还以为这小东西是在纠结陆友孜的事,却没曾想,竟是在想这事。
“你,你若是想抛了我,那,那我……”小妇人低着眉眼,目光灼灼的盯住自己的肚子,霍然起身,一手指向那柄挂在墙上的利剑,一手点在陆迢晔心口,声音软绵绵的道:“我便杀了你。”
苏锦萝自觉自个儿说的已十分气势汹汹,但男人的脸上却依旧是一副笑模样。
苏锦萝蹙眉,一本正经的道:“我没有在说笑。”
“好。”陆迢晔笑着应声,靠在身后的插屏上,饶有兴致的盯住苏锦萝看。漆黑暗眸之中透出一股深沉的宠溺。
看到男人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,苏锦萝抿着唇瓣转身,绕过插屏,踮脚去取墙上挂着的那柄剑。
剑挂的太高,苏锦萝没够着,她坐看右看,看到不远处的一张玫瑰椅,立时弯腰将其拖了过来,然后提裙踩上去,成功将那柄剑取了下来,
剑很重,苏锦萝刚刚拿下来,就被拽的一脱手。
“砰”的一声响,剑砸在木桌上,发出一阵沉闷声响。
苏锦萝被唬了一跳,她低头一眼,只见那木桌上已有被利剑划开的痕迹。暗咽了咽口水,苏锦萝转身,吃力的举着剑指向陆迢晔,却不敢走近,只软糯糯的板起瓷白小脸重复道:“我不是在说笑。”
“嗯。”男人继续点头,但在苏锦萝看来,却十分敷衍。
苏锦萝觉自己已十分严肃,连剑都取下来了,男人却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,一点都瞧不起她。
想到这里,苏锦萝不知从哪里生出的一股子力气,瞬时就将剑举了起来,然后气势汹汹的向前几步,搭在陆迢晔脖颈处,挺胸抬头道:“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,你若不要我们母子,那我们母子也不要你。”
脖颈上被架了一柄剑,男人却一点都不慌张。
他依旧闲闲的靠在插屏上,掂着脚,看向苏锦萝的视线带着笑意。
“你别笑了。”苏锦萝跺脚,连带着手里的利剑都往前挤了两分,贴在陆迢晔的脖颈上,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。
看到那血,苏锦萝一顿,瞬时扔了手里的剑,怔怔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。
陆迢晔伸手,触了触自己的脖颈,指尖黏腻,带着刺痛。再抬眸,小妇人吓得面色煞白,站在那里就像是傻了似得。
男人低笑出声,上前,走至苏锦萝面前,将指尖上的血擦到她的唇瓣上。
小妇人苍白的唇立时就变成了妖冶的红。红唇撩人,男人一点都不觉脖颈上的痛感,喉结滚动,只看的有些痴。
自怀了孕,小妇人身上的女子风情便越发成熟。眉梢眼角,皆是暧昧情意。陆迢晔时常瞧着,恍惚间,竟也走神。
这小妇人,何时变得这般勾人?
男人由上至下打量人。一身白皮,粉光细腻,惹人遐想。小鼻子小嘴的,瞧着小巧精致,尤其是那双眼,水雾雾、泪蒙蒙的干净,可偏偏那眼尾是勾着的,透着股桃瓣氤氲,媚色横流。
陆迢晔面色不变,神思却有些恍惚。
曾几何时,他看到那戴着雪帽的小姑娘,站在皑皑白雪之中,一身艳红大氅,犹如雪中娇艳盛开的红梅,纯洁无瑕。而如今,这枝红梅因为自己染上了颜色,娇媚惑人。
想到这里,男人就觉胸腔内被涨的满满的。这枝红梅,是专属于他的红梅,任何人想染指,都不行。
满浸柔意的眸色瞬时凌厉起来,但落在小妇人唇上的手却愈发轻柔。瞧上片刻,竟是带上了痴色。
感觉到唇上温热的触感,苏锦萝立时回神,紧张的踮起脚尖就伸手去捂陆迢晔的脖子,“你,你有没有怎么样啊?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她都没想到那剑这么快。
豆大的泪珠子从水雾雾的眼眸中滚出,滑过香腮,浸入粉颈。
“怕是要死了……”死在你身上。
男人俯身下来,将脑袋搁在苏锦萝的脖颈处,呼吸之际闻到那股子香软的味道,微闭上眼,深深吸上一口,满腔沁脾。
苏锦萝哭的更急,一抽一抽,万分可怜,她喃喃道:“只是一道小口子,你别想骗我。”软绵绵的声音带着哭腔,十分惹人怜惜,但听在耳中,更有一种想将人愈发再欺负狠一点的恶劣意思。
“既知我是骗你的,那你又哭什么呢?”抚着苏锦萝的小脑袋,陆迢晔唇角轻勾,细细的亲着她的耳垂。一口叼住那只玉圆珰,就一道卷入口中细舔。
苏锦萝哭的抽噎,根本就停不下来。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,只瞧见男人脖子上出了血,整个人就慌的厉害。
“我,我……”
“莫哭,对孩子不好。”贴着苏锦萝的耳畔,陆迢晔沙哑出声。
苏锦萝吸了吸鼻子,勉强止住哭腔。
“真是长不大。”陆迢晔单手扶住苏锦萝的腰,另一只手搭住她的肩,反身将人按到插屏上。
苏锦萝吸着小红鼻子,背靠在插屏上,根本不敢抬头。
陆迢晔也不逼她,只俯身,凑过头去瞧她。
“我的王妃果真是与众不同,吃起醋来都惊天动地的厉害,颇有……一国之母的风范。”
最后那句话,男人说的很轻,但苏锦萝却还是身子一抖。
她知道这个人最终会成为那至高无上的帝王,可真到了那么一天的时候,苏锦萝心里头还是虚的很。
“怕什么?方才瞧见我杀陆友孜你都没怕。”这件事,也在陆迢晔的意料之外。他本想着避开苏锦萝将事情解决,但当时确是有些失了理智,只瞧见那陆友孜趴在小妇人身上,就恨不能立时将人的脑袋给割了。
不过好在,在瞧见苏锦萝那双水雾眼眸时,男人理智回笼,虽未当场割了陆友孜的脑袋,却还是忍不住在人身上戳了几个无伤大雅的洞。
“陆友孜是陆友孜,你是你,是不同的。”小妇人眨着眼睫,声音旎侬。
“哪里不同?”男人紧追不舍。
苏锦萝抿着唇瓣,不说话,但在男人执着的目光下,还是涨红了小脸,声音细细的道:“如果是你,我会心疼。”
“心疼?”男人重复一遍,视线落到小妇人胸前。
注意到陆迢晔的目光,苏锦萝赶紧转身,侧身贴在插屏上,面色涨的更红。这个人往哪里看呢?
“可真是心疼?让我摸摸疼的可厉害。”
“你,你怎么这样不正经。”苏锦萝将自己护的更紧,羞赧的瞪向男人。
男人挑着眉,勾着唇,哪里还有平日里那副冷静支持的清冷模样,浑身满是风流气。
“小娘子可是害羞了?”若非手里缺了一柄折扇,苏锦萝现下就是在街上硬生生被纨绔子弟调戏的可怜小妇人。
“你才害羞了呢。”苏锦萝霍然抬头,梗着小脖子。但在看到陆迢晔沾在衣襟边缘处的血迹时,心里一虚,想着,若是只摸摸,那也是可以的,反正也不是没有摸过。
“王妃放心,”敲了敲苏锦萝的小脑袋,陆迢晔收回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,眸色渐深,语气微哑道:“王妃以为,本王不想娶的女人,区区一道圣旨,能拦得住?”
这是,什么意思?
苏锦萝一脸怔愣的眨了眨眼。
见小妇人一副蠢模样,陆迢晔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苏锦萝恼羞成怒,挥起小粉拳,使劲的砸在陆迢晔胸口。“你别笑了……”
被这厮一笑,苏锦萝才顿悟,明白过来这人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。
所以当时这人会娶她,并不是因为那道圣旨?
“不是圣旨,那是因为父亲和大哥的关系?”砸完人,苏锦萝又觉后怕,赶紧顺势又替人揉了一把。
陆迢晔受用的欠了欠身,纤瘦却紧实的单臂压直,将人挡在插屏边,然后伸手往她脑袋上又是一敲,无奈叹息一声。
“真是蠢的无可救药。”
“你才蠢呢!就烦你们这些说话绕绕弯弯的人!”苏锦萝噘嘴,使劲跺脚。但不知为何,听到男人的话,她心口“砰砰”跳的厉害。
如果不是这个原因,那只剩下最后一个原因了……可,可能吗?这样的一个人,竟真的会瞧上她?
苏锦萝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,她知道自己即便变成了理国公府大房的嫡长女,也依旧只是一个琴棋不通,无霜无尘之人。
像陆迢晔这样的人,城阳郡主那般的人都配不上,就更别说是她了。
“王妃既已猜到,又何必要本王说出来?难不成……”男人俯身下来,白皙指尖点在苏锦萝唇上。
苏锦萝下意识舔了舔,触到男人的指尖,嘴里吃进去一股血腥气。
“王妃其实,早已心悦本王?”
“你,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?”苏锦萝原本的绯红小脸瞬时涨的通红,就像是刚刚从锅里捞出来的红螃蟹。
成亲这么久了,甚至连孩子都有了。苏锦萝却依旧抵挡不住陆迢晔随意说出的几句轻挑话语。
但今日这句话,却真是将苏锦萝给吓的不轻。
对于陆迢晔,苏锦萝知道,自己是动了心的。因为不管这个人如何的手段毒辣,如何的城府隐深,他依然是那个无所不能,无所不会,愿意替她洗手作羹汤,愿意替她的孩子亲手打一架床出来的男人。
这样的一个男人,对于女人来说,是致命的。在外,他们杀伐果断,说一不二。在内,他们万种柔情,皆系你一身。
自成亲后,在相处中,苏锦萝对陆迢晔的恐惧一日日的渐渐磨灭,她慢慢的接受他,虽心中依旧带着惧怕和敬畏,但从那渐不可控制的任性小性子来说,苏锦萝对陆迢晔愈发依赖。
有这样的男人在身边,朝夕相处,暗生情愫是很正常的一件事,苏锦萝并不觉得羞耻。因为喜欢这厮的人,能从静南王府排到皇城外的郊河边还带拐弯的。
男人长的好看,苏锦萝时常瞧着人出了神,然后被男人嘲笑。
苏锦萝会恼,会羞,却不会生气。后来细想想,她便知道,自己这是陷下去了。可是她不敢说,因为她知道,像这样的男人,不会为女人停留。他有自己的野心,有自己一生追求的东西。
女人于他们而言,只是一辈子中不必须,却一定要的东西。可方才,男人的话让苏锦萝感到心惊的同时又觉心喜。
她攥着一双白嫩小手,紧紧绞着,小心翼翼的道:“你,不是在哄我吧。”
“王妃觉得,这话是在哄你?”陆迢晔抚了抚脖子,将那伤口往苏锦萝面前凑了凑,玩笑道:“这确是本王怕死,在哄王妃呢。”
苏锦萝“噗哧”一声就笑了出来,她知道,男人这才是在哄她。
陆迢晔一直都知道小妇人的不安。他自认自己做的已十足明显,可怀中的小东西还是忧天忧地的乱想,实在是让他没法子。
这世上,能让他没法子的人,恐也只有他面前的这一只小东西了。
说的重些不行,说的轻些不管用,就只会跟他掉眼泪珠子。
擦了擦苏锦萝尚挂在粉腮处的眼泪珠子,陆迢晔将其衔到口中,轻尝,然后笑道:“王妃怎么连流的眼泪都是香的。”
“你又哄我。”苏锦萝朝人白一眼。
陆迢晔凑过去,“王妃不信,便自个儿尝尝。”
“我才不要……唔唔……”
苏锦萝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人堵住了嘴。
插屏很大,底座很稳,苏锦萝被压在上头,被亲的头昏脑涨。陆迢晔单臂撑在插屏上,尽量不压着苏锦萝的肚子。
槅扇没关,“呼啦啦”的风从外头吹进来,扬起苏锦萝披散在肩头的碎发。
陆迢晔侧了侧身,挡住那夹带着细雪的朔风。
可即便如此,苏锦萝还是觉得有些冷。她下意识的缩紧身子,钻进陆迢晔怀里。
男人搂着怀里软绵绵的小东西,幽幽叹出一口气。
“你叹什么气?”苏锦萝红着嘴,唇角被亲的有些肿,说话时都“嘶嘶”的喘凉气。
“我在等王妃的一句话。”
“嗯?”苏锦萝趴在陆迢晔胸口,白嫩指尖点着他的心口,慢吞吞的画圈。
陆迢晔却不说在等什么话,只俯身下来,贴着苏锦萝道:“王妃可还心疼?”
“不疼了。”苏锦萝立时站直身子,警惕的看向男人,
男人一勾唇,眸色渐深。“若是王妃心疼,我还有别的法子可使。”
“什么法子?”苏锦萝歪着小脑袋,有些好奇这厮想说什么。
陆迢晔脸上笑意更深,他伸手,捻住苏锦萝的唇轻捏。那唇粉嫩嫩、软绵绵的带着糯意,就像是糯米团子似得可口香甜。
自然,味道比看上去更好吃。
“我替王妃吸出来。只愿我自个儿疼着,哪里能让王妃疼。”男人的话说的很轻,贴着苏锦萝的脸轻蹭。男人的声音本来就好听,再加上刻意压了嗓子,听上去更是缱绻柔情。
苏锦萝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,半响后才道:“你,你刚才已经,已经……”吸过了……那张稍降下去的小红脸又再次出现。
“我觉得,还不够。”陆迢晔垂眸,看一眼苏锦萝胸前。
小妇人有了身孕,吃补的多了,纤细身形略显丰腴,身段更显。尤其今日穿的还是一件窄腰收胸的袄裙,更是让人挪不开眼。
男人抚着下颚想了想,确是有些时候没办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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