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7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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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已经很深, 火锅被烧的滚烫, “咕噜噜”的往外冒热气。
屋外寒雪凛冽, 屋内却温暖如春。
苏娇怜坐在绣墩上, 吃的面颊通红, 整个人不断的呵气, 粉嫩唇瓣沾染着热辣的汤底, 就像是上了一层胭脂,红的自然而热烈。
梅花酒已经烫好,小姑娘吃了一杯, 觉得滋味不错,又吃一杯,男人也不阻止, 只睁着一双黑眸, 意味深长的看。
滚烫的酒水烧着往肚子里头钻,醇厚香浓的酒气积聚在腹内, 让人昏昏欲睡。
屋内烧着炭盆, 隔扇半开, 冷冽的寒风卷着隔壁的梅花香, 窸窸窣窣的往苏娇怜的鼻子里头钻。
吸进来的是梅花香, 吐出去的也是梅花香, 苏娇怜只觉整个人都沉浸在梅花的花海里,她飘飘忽忽的站起来,突然想吟诗一首。
“啊!”张开双臂, 苏娇怜站在绣墩上, 摇摇欲坠的盯着头顶的红木房梁。
陆重行单手抓住小姑娘的腰带,将人固定住。
感受到腰间的受力,苏娇怜低头,正对上陆重行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。夹杂着晕黄的灯色,就跟开了美颜似得往她眼睛里钻。
“啊!”苏娇怜又是一声,直觉胸腔内有万众豪情,尤其是站在这冷冽的绣墩之上,直觉眼下是豪壮的万里河山,让她有诸多豪□□倾诉。
“下来。”男人抬首,面无表情的道。
虽说是面无表情,但男人白皙的面皮已被屋内的热气熏出绯色,伴随着浓郁的酒香,陆重行看向苏娇怜的眼中带上了明显的欲.望。
正气吞山河的苏娇怜显然不想这么快就放弃自己的江山,执拗的站在上头不下来。
灯色摇曳,隔扇处吹进一阵冷风,苏娇怜一个哆嗦,酒气褪去一半她迷蒙着眼往下看,正对上陆重行那双黑沉眼眸。
她伸手,一把捧住男人的脸,声音软糯,带着酒气,十分有感情的朗诵:“……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……”
男人伸手,一把攥住苏娇怜的小手握在掌心,细细摩挲。
“死亡,也不能将我们分开。”话罢,陆重行突然一扬手,将人拦腰从绣墩上抱起。
苏娇怜身着细薄袄裙,飞扬的裙裾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。荷叶边的裙摆轻扬,高高飞起,低低落下,散开在床榻沿边,晃晃悠悠的露出一双穿着红鸾绣鞋的小脚。
锦帐流苏,银勾玉环。
女子青丝披散,身形纤细的躺倒在榻上,小脸红晕晕的不知是酒晕还是被屋内热气熏腾出来的。丝丝缕缕的青丝沾染在女子脸侧,被男人抬手拂去,露出那张白嫩面容来。
苏娇怜睁着一双眼,雪白的膀子搭在男人脖颈上,纤细皓腕细细弯折,显出一抹脆弱的弧度。她微微张嘴,吐气如兰,胸腔中的激情亦没有褪去。
“啊~君不见~黄河之水~天上来,奔流到海~不复……唔……”
被吐了一脸酒气的男人捏着小姑娘的下颚,直接便亲了下去。
苏娇怜被堵了最后一个字,怎么都不开心,在陆重行放开她后,立时便吐出那最后的一个字,“回。”这才舒坦的露出一个笑,红艳艳的唇被啃得红肿,弯起时亮晶晶的透着媚。
说完,醉的迷糊的苏娇怜伸手抱住一旁的小枕头就往脸上遮。
那枕是新换的胭脂色,遮住了小姑娘泛着绯红的小脸。陆重行伸手,搭住软枕一角,慢条斯理的掀开。
灯色温暖,恍惚间,男人似回到了女子出嫁那日洞房时看到的场景。
如斯美人,终入他怀。
胭脂色的枕头被拿开,就如同被掀开了盖头的新嫁娘,苏娇怜睁着一双氤氲水眸,眼尾红漾漾的就似晕开的花瓣色。
陆重行俯身,粗糙的指腹捻上女子眼角处的那颗泪痣。
细腻的泪痣呈水滴状,被男人搓的通红,可怜兮兮的点在女子眼尾,更添怜意。
“听闻有泪痣者,必是小时多哭,故此长大了这眼尾才会留下这么个小东西。”男人轻舔一口那泪痣,慢条斯理的抽开女子腰间绸带。
苏娇怜似有所觉的动了动身子,被男人一把掐住了腰。那小腰极细,男人伸展一臂,将其圈住,还能空出大半空间。
“没有哭……”苏娇怜红着眼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但说出的话却执拗的很。“没有哭过……”
小姑娘哼哼唧唧的,陆重行也不拆穿她,只打下了那挂在银勾上的锦帐。
层叠锦帐,屋内弥散着一股子浓郁的火锅味,夹杂着角落处袅袅而起的小龙涎香,生活中透着股情趣。
陆重行伸手,掰正苏娇怜的脸,声音沙哑道:“看我,是谁?”
苏娇怜努力辨认,声音软绵绵的带着热气,“大表哥。”
“唤我的名。”男人勾唇轻笑,指腹轻捻眼前的白玉耳垂。
苏娇怜歪头想了想,眯着一双月牙眼儿,学着陆老太太的模样一脸慈爱的宠溺道:“宠宠……”吃了酒,小姑娘的声音带着股口齿不清的小奶音,唤陆重行的小名时抿着尾音,甜腻腻的似裹着饴糖。
男人身体一僵,那双原本便黑沉的眼眸如今更是浸的连眸色都看不清。就跟隐暗在山洞内的寒潭般,带着股不见天日的阴冷燥热。
“吃糖。”吃醉酒的人,想一出是一出,苏娇怜努力的从软枕下头扒拉出一袋子糖果子,先是塞了一颗进自个儿嘴里,然后才宝贝似得捧出一颗放到陆重行嘴边。
这是原本苏娇怜准备用来哄陆雕厚的糖果子,却没想到竟被她在醉酒时用来哄陆重行了。
但显然,风里来雨里去的陆大人志不在此,根本就不会将这颗小小的糖果子放在眼里。
他伸手推开那颗糖,捏住苏娇怜的面颊,“我更想吃你嘴里那颗。”说完,男人俯身,去捞苏娇怜嘴里的那颗糖。
娇口夺食是不可取的,所以伟大的男主被狠狠咬了一口。
舔去唇角处的血腥气,男人却愈发振奋起来。
苏娇怜懵懂的被人抬起腰臀,垫上一块凉飕飕的东西。她不舒服的偏头,哼唧道:“凉。”
“很快就不凉了。”
宽大的被褥罩住两人的身子,纤细的女子被压的密不透风,几乎喘不过气。
结实的臂膀搭在香肩粉颈处,炙热的肌肤上滑着滚烫的汗珠,烫的苏娇怜一个哆嗦,蜷紧了脚趾。
那粉嫩白皙的小脚趾如贝壳般散着温润气,脚底微微拱起,呈现出月牙般的弧度。纤细的小腿因为力道而绷紧,拉出优美弧度。衬在暖色系的被褥上,更添玉色。
“疼。”苏娇怜红着眼,颗颗晶莹泪珠往下落,顺着鬓角往里滑,浸润入小枕头里。
男人轻柔的替她拭去那泪珠,说话时带着隐忍的笑意,“真是娇气。”
娇气的小姑娘被折腾了一晚上,直至酒醒后还在船上颠啊颠的整个人发懵。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?
哦,原来是酒后乱性啊。
苏娇怜撑着仿佛被十吨压轮机压过的身子艰难的从被褥里钻出来,一个激动,颤巍巍的小细腿就跪在了铺着软毛毯的地上。
“砰叽”一声,苏娇怜觉得自己的小蛮腰可能要报废了。她跪在地上,身上罩着暖融融的被褥,神色呆滞的沉思。
幸好,没伤着。
随手披了件衣裳,苏娇怜继续颤巍巍的爬起来,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那三张从礼书女手里拿来的和离书,然后拿着印泥一步一缓的走到榻旁。
男人阖着眼,似乎睡得很沉。即使闭着双眸,脸上也满是一阵神清气爽的快意。
大猪蹄子!
苏娇怜小心翼翼的扒拉出他的手,抹上印泥,在那三张和离书上敲了章。
很好,虽然痛失贞.操,但原身应该是得偿所愿了。所以现在的她不管去哪,应该都不会再受到约束了。
苏娇怜私以为,昨晚上的一切只是意外。毕竟原身对她的影响力尚存,在苏娇怜吃醉酒,意乱神迷之后出来把男主给上了,也算在情理之中。
将那三张和离书细细叠好收起来,苏娇怜顿觉自己是那拔x无情的负心汉,任由初□□的小可怜独自一人躺床垂泪。
扶着自己的老腰站起来,苏娇怜颤着小手偷偷摸摸的把自己收拾干净,然后做贼似的抱起自己的小包袱,站在榻旁朝男主一鞠躬。
看着躺在榻上面容俊美犹如神袛,却刚刚被她给糟蹋了的男人,苏娇怜觉得就这样走了不好,应该要说点什么,“祝您福寿延绵。”
说完,苏娇怜转身要走,片刻后想起什么,转身又回来二鞠躬,“祝您得偿所愿。”
说完,苏娇怜转身走了三步,然后又想起什么,继续颠颠的奔回来。“祝您平安喜乐。”
最后说完,苏娇怜终于不再停留,推开房门走了出去,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。
这天真是贼他妈的冷。
屋内沉静片刻,男人终于躺不住,面色铁青的起来。他低头捻去指腹处沾着的红印泥,手里攥着一块白帕子,上头沁出股鲜红血迹,是昨晚一夜春.宵后苏负心汉留下的凭证。
陆重行面无表情的攥着被褥,一双尚残留着余韵的黑眸突兀对上出现在门口的禄寿。
禄寿立时抱剑下跪,浑身一个哆嗦。
陆重行眼盯着禄寿,目光却不自觉的往那房廊处隐现的那一排溜小脚印上瞟,顿觉自个儿就是那被抛弃的下堂夫,糟糠君。
“人呢?”男人咬牙开口。
“走了。”禄寿跪在地上,连头都不敢抬。
男人周身气压瞬时压低。
难不成真是他技术太差,将人给吓跑了?想到这种可能,陆重行的脸黑成炭,禄寿跪在地上,感受到那冷冽如寒流逆袭般的气势,用力将头埋了下去。
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?
“去回春阁。”陆重行掀被起身,一把扯下挂在木施上的外袍罩在身上,面色冰冷如霜。
回春阁,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个正经地方。
禄寿一脸讶异的抬眸,“爷,不去寻大奶奶吗?”
“呵。”男人冷哼一声,“她要走便让她走。”说完,陆重行转身步入屏风,用冷水净面洗手,片刻后拐出来,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上的水珠,状似不经意道:“走哪去了?”
“礼家府邸。”禄寿赶紧道。
礼书女?陆重行想起那三份和离书,觉得牙痒痒。
“走,去回春阁。”
回春阁,顾名思义,让男人回春的地方。也是腾霄阁在皇城内的据点。
只是今日,前来回春阁内消遣的男人总是觉得有些不自在,就好像……被人偷窥了?
陆重行面无表情的看完第五场,捻着手里的折扇冷笑一声。
呵,垃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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